心靈工坊 2024/03/07-2025/01/16 沈志中【拉岡學派精神分析】系列講座*zoom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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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金斯基筆記》

Nijinski Cahier : le sentiment
 
作者:尼金斯基(Vaslav Nijinski)
譯者:劉森堯
書系:Master 006
定價:320 元
頁數:320 頁
出版日期:2002 年 05 月 01 日
ISBN:9868024811
 
 
譯序
書序作者:劉森堯

本中譯版本譯自一九九五年法國Actes Sud出版社所出版之法文版本《尼金斯基筆記》(Nijinski Cahiers)一書,書名底下特別註明「非刪節版本」(version nn expurg?嶪)。我們知道,這些筆記原來以俄文撰寫,大約寫於一九一九年年初的幾個月之間,但從未以俄文面目出版過,一九三六年曾以英文翻譯版本出版,可惜是一個經過大幅刪節的版本,刪掉了原著篇幅達三分之一,其後在世界上風行的即是這個節縮的版本,甚至還譯成多種不同語言風行於世,包括了五十年代的法譯本和八十年代的中譯本(遠景出版社),書名取為《尼金斯基日記》。

我們不免要問,一九三六年的英版本為什麼要刪掉原著三分之一的篇幅呢?關於這個問題,本書的法譯者在前言裡有所說明,主要的理由是,當時尼金斯基仍活在世上,還在療養院治療精神疾病,書中涉及諸多色情猥褻的描寫,比如作者的手淫習慣、他和舞蹈經紀人迪亞吉勒夫之間的同性戀關係、他和妻子的性生活等等,據作者妻子羅茉拉的說法,將這些猥褻部分加以刪除,乃是為了顧及尼金斯基在世界舞壇上的美好形象,不得不然。然而,我們特別注意到,她刪除的還包括了有關當時為尼金斯基治病的法蘭克爾醫生這個部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如今讀到這個完整的版本,依書中所描述,可以隱約感覺到羅茉拉和法蘭克爾醫生關係之曖昧和不尋常,其細節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一九三六年的英譯刪節版本為何要刪除法蘭克爾醫生這個部分,相信只有羅茉拉自己才真正知道是什麼道理。

尼金斯基於一八八八年出生在烏克蘭的基輔,父母都是原籍波蘭的舞蹈家,他十歲時以天才兒童身分進入彼得堡帝國芭蕾舞蹈學校,十八歲時已經成為全俄聞名的傑出舞者。他二十歲時認識迪亞吉勒夫(Serge Diahilev),迪亞吉勒夫是時三十六歲,是當時俄國著名舞團的負責人,尼金斯基立刻成為該舞團的首席舞者,兩人隨即同居一起,儼然一對親密戀人,也從此展開他們世界性的輝煌舞蹈生涯,首先是法國巴黎,然後是南美和北美。一九○九年,尼金斯基二十一歲,迪亞吉勒夫首度在巴黎向俄國以外世人介紹這位舉世罕見的天才舞者,這次表演造成了歷史上罕見的轟動盛況,尼金斯基這個名字從此長留在世人的心目中。一九一二和一九一三兩年,尼金斯基更舞出自己所編「牧神的午后」和「春之祭禮」兩齣出色舞蹈,名望達於幾近空前顛峰狀態。一九一三年,迪亞吉勒夫的舞團受邀赴南美演出,迪亞吉勒夫本人因為害怕坐船(前一年才剛發生鐵達尼號事件),未跟舞團一起前往,結果尼金斯基在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和另一女舞蹈家羅茉拉閃電結婚,激怒了仍留在國內的迪亞吉勒夫,他當下去電命令將尼金斯基逐出舞團。

隨後一九一四年,尼金斯基自己組團受邀前往英國倫敦表演,不巧碰上第一次世界大爆發,舞蹈活動遂告中斷,這段期間,亦即一九一五至一九一六年之間,他和妻子及兩歲大女兒吉拉客居匈牙利的布達佩斯妻子的娘家家裡。這時迪亞吉勒夫的舞團欲前往美國表演,卻苦於短缺經費,不得不求助於尼金斯基才能成行。一九一六年四月,尼金斯基帶著妻小來到了美國紐約,加入迪亞吉勒夫舞團在當地的表演。一九一七年,尼金斯基再度來到南美洲,這是他生平最後一次的公開職業性表演,隨後精神疾病發作,一九一八年前往瑞士休息療養,這本著名的《尼金斯基筆記》即是寫於此一療養時期,亦即一九一八年至一九一九年之間。尼金斯基從此與舞蹈生涯絕緣,長達三十年的下半輩子不斷進出歐洲各大精神病療養院,一九五○年四月八日死於倫敦一家療養院。

我們看得出來,尼金斯基一生的舞蹈生命不過十年左右而已,彷如曇花一現,但一般論者認為,他可能是當代難得一見的最偉大天才舞者,他為俄國芭蕾舞歷史寫下最光輝燦爛的一頁,因而博得了「舞蹈之神」的美稱,以他在一九一○年代在世界各地受歡迎的轟動程度看來,想必他並非 浪得虛名,然而,他卻在舞蹈生命臻於空前顛峰狀態之際,罹患了無法治癒的「精神分裂症」。他在病發初期所寫下的這些筆記似乎可看成是精神病人的內心告白,顯然可以當做精神分析的極珍貴資料,另一方面這也是一顆偉大藝術心靈的心歷見證,我們不難看出其中內心掙扎的痕跡。

法國著名短篇小說作家莫泊桑在死前不久曾寫過一篇極引人矚目的中篇小說,篇名叫做Le Horla,這篇小說以第一人稱的日記描寫一位精神異常病患的內心掙扎過程,他逐日記載自己精神上的痛苦。整體看來,這篇小說和《尼金斯基筆記》倒是有幾分相近之處,莫泊桑在四十歲晚年已經呈現精神異常狀態,想必這篇小說並非憑空捏造,似乎是莫泊桑自己已經瀕臨瘋狂邊緣的內在寫照,從其所描寫病情看來,正是我們今天所熟悉的「精神分裂症」,這和尼金斯基的病情可說不謀而合。不過,尼金斯基所寫的筆記和莫泊桑的小說明顯不同之處則在於,前者提供了許多可供精神分析的材料,然其文字運用粗糙簡單,根本毫無修辭可言,後者則是一篇客觀的病情描述,講究文學性修辭,卻缺乏可供精神分析的心理學基礎。

尼金斯基在他的筆記中寫出他的童年回憶(他小時候和母親之間的關係)、他在情感上的創傷(他和迪亞吉勒夫之間的曖昧關係),以及他和妻子之間的矛盾情結等等,此外他也寫出幾場饒富詭異趣味的夢境(他在雪地裡的散步),所有這些都是可供精神分析的珍貴資料,透過對這些現象的精神分析,也許可以追查出尼金斯基的精神病因,特別是從佛洛伊德的「創傷理論」去看待尼金斯基背後的心理生活,似乎會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這些筆記從外貌上看幾乎是散漫無章,像天馬行空一般,想到哪裡寫到哪裡,毫無組織結構可言,完全取決於自由聯想的即興抒發方式,而文字上的用字遣詞更是單調平凡,依法譯者的說法,筆記中文法不通或錯別字到處充斥,甚至前後文不連貫也經常出現,但他一概原封不動、忠實加以迻譯,以保存其真。我在中文的迻譯上一樣遵循這個原則,筆記中許多文字因而讀來不免覺得笨拙可笑,卻保存了作者寫作時真正精神狀態的樣貌,此外,也是便於精神分析的緣故。

 
 
 
★中央日報2002年度十大中文創作類好書。★林懷民、羅曼菲、王浩威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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