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禮讚佛洛伊德》著名美國女詩人希爾達.杜利特的私人手記,最迷人的佛洛伊德傳記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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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飛的男人:體驗恐懼、信任與放手的樂趣》(已絕版)

Learning to fly : GTrapeze-- Reflections on fear, trust, and the joy of letting go
 
作者:山姆.金恩(Sam Keen)
譯者:魯宓
書系:Caring 016
定價:280 元
頁數:256 頁
出版日期:2003 年 01 月 01 日
ISBN:957280846X
 
特別推薦:孫大偉、王行
 
前言 空中的哲學家

我在六十二歲生日前的兩個月,才開始學習成為空中飛人。
但我一直夢想要飛。

我小時候成長於阿拉巴馬州波西,田納西州瑪維爾,以及德拉瓦州威明頓,我的世界被分為四部分:家、學校、教堂、還有樹林。

我的家充滿了愛、音樂與喀爾文教派式的宗教信仰【譯註:強調神與聖經的權威與絕對】,使我們對於教會與正義的關切超過了世俗的學習與成功。聖經與祈禱是每日的糧食,週日我們一起坐在橡木長椅上,聆聽傳教士宣揚耶穌的二次降臨,以及信主者的升天。我們的教堂是一座三層樓的宇宙,對天堂與地獄要比紐約還熟悉。我們活著就是等待末日,相信神的慈悲,非常勤奮地保持信仰純正,道德正直不阿。

我知道學校的必要,但我在學校的表現乏善可陳,也不快樂。唯有遁逃到樹林中,我的精神才會翱翔,才會自由。

所有男孩都知道,樹就是要被攀爬的,我與哥哥勞倫斯努力打破地面的束縛,住在高處。在我們看到「泰山」與吉普林(Kipling)的《叢林故事》(The Jungle Book)之前,我們就知道要往高處爬。我們沿著小溪尋找有蔓藤的大樹,學習在樹間擺盪,然後落在厚厚的植物上。當我們厭倦了蔓藤後,就爬到松木頂端,拉著枝幹滑到地上,希望我們的重量不會壓斷樹身。我花了許多美妙的時間尋找藍鳥,躺著觀賞變幻莫測的雲朵。一回家,我們馬上又會出來,帶著花生醬三明治,回到我們在後院遠端的樹屋。當鄰居敵對的兄弟幫威脅到我們的樹上堡壘時,我們會用零用錢買麻繩,讓我們能攀爬,收繩,免於受到攻擊。有一次我們發現一個大倉庫裝滿了棉花種子,在管理員發現之前,我們爬到最高的橫樑,一次又一次地躍入柔軟的種子大海,覺得空中才是我們的家。

在我還不會數自己的年歲之前,一個神祕的日子,我父親帶我們去看馬戲團。我很想告訴你們,我記得高聳的帳棚、花生米、氣球、大象遊行、馴獅人以及跌跌撞撞的小丑──我知道一定有這些東西,但事實上,我只保存當天的一個記憶,一個鮮明異常的影像,使其他一切都退入朦朧的背景中。現在我還能看得到──我坐在中間觀眾席的左邊,抬起頭來透過網子往上看。我的手心冒汗,看著空中飛人正在暖身。然後一位空中飛人躍到觀眾頭頂,來到飛躍曲線的最高點,放開鞦韆,然後……在半空保持姿勢不變。我的邏輯告訴我,他一定只在半空中停留了幾分之一秒,然後就抓住了另一位空中飛人的手,但在我的記憶中,一切彷彿都停頓了,他停留在空中──一位有翅膀的生物,一位飛行的人,不受時間與重力的限制。

這位飛人躍入我想像力的核心,永遠留在那裡。當時,他似乎是我所喜愛事物──爬樹、飛鳥、擺脫束縛──的極至代表,我開始想像有一天我也會成為空中飛人。那一天看過馬戲團後,我兄弟與我來到五金行,買了一節鐵管與一些繩索,在前院一棵樹上綁起我們的第一個鞦韆。當天結束之前,我們已經擺盪了不知道多久,肚子都神祕地痛了起來,家庭醫生向我們的父母保證,這只不過是萌芽的空中飛人所必須面對的職業風險而已。

我的第一個童年在一九四三年結束,繩索、鞦韆與樹林的生活一併消失,我們從田納西州遷移到了德拉瓦州威明頓,一個充滿了杜邦企業美好承諾的城市,透過化工業可以得到更美好的生活。看到接連不斷排列的房屋,以及龐大的高中,我的心沈到了底,我在裡面被禁錮了六年,無止盡的長廊與一排排毫無特色的綠色儲物櫃。直到今天我還會夢見找不到自己的櫃子,或記不起鎖的號碼。

我覺得被囚禁在城市裡。北邊煉油廠燃著永恆的文明火焰──燒掉多餘的瓦斯,把有毒的氣體噴入附近的空氣中。東邊,越過河,一座杜邦工廠把一股不明的煙霧排放到高空。後來,我們發現白天落下的塵粒與晚上燃燒的火焰,是導致我父親過世的肺氣腫主因。只有在西邊,似乎才有一點荒野與自由的線索,我在一條溪邊發現濃密的樹林,可以在週末去露營,睡在天空下。高中畢業典禮的那一天,我把露營用具裝上我的福特A型老爺車,與一位朋友啟程前往荒野大西部,在農場、牧場與巡迴遊樂場打工流浪。

在一九四九年的夏末,我回來並在專科大學註冊。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的成績只比丙上略好一點,直到大四開始研讀哲學,我的心智才燃燒起來。火花來自於丹麥哲學家齊克果(Soren Kierkegaard),他對於偉大宗教與道德問題的有趣思考與文字讓我著迷。火種是我的種種困惑,對於神、自由、死亡與性(但重要性不一定照此順序),以及我這輩子要做什麼。

我的困惑帶領我來到哈佛神學院(Harvard Divinity School),我開始嘗試不同的身心靈修法。我閱讀偉大哲學家與神學家,彷彿每一個都藏有祕密的訊息,能直接觸及我的情況。我的心智成為一個講堂,我與諸聖先賢展開豐富的對話,如柏拉圖(Plato),亞里斯多德(Aristotle),聖奧古斯丁(St. Augustine),尼采,沙特(Sartre),還有現代法國哲學家蓋伯瑞.馬歇爾(Gabriel Marcel)。每週兩次我橫越查理斯河到波士頓大學,去上霍華.索門博士(Dr.Howard Thurman)所開的課程──「性靈資源與紀律」,這位哲學家與神祕主義者後來成為我三十年來的良師益友。雖然我沈浸於哈佛大學的智性氛圍(我的一位同學說,我們來這裡是研究宗教,而不是信教),我對實證性神祕主義也很感興趣。在索門博士的課程中,我們實驗祈禱、詩歌、靜默、冥想、音樂、唱誦,以及閱讀性靈經文。每週兩次,我到劍橋的基督教青年會練習奧運式摔角。

回顧起來,很容易可以看出當時掌管我生命與行動的各種分裂性理論。一種是心智的鍛鍊,一種是性靈的,還有一種是肉體的──一個被標示為理智,一個被標示為宗教,還有一個被標示為運動──這三者從來沒有交集。我在學術研究上很執著,祈禱時很虔誠,在摔角場上很野蠻。我從來沒想到筋肉與肌腱的教育也有助於靈性的翱翔。我是西方宗教成見的俘虜,西方宗教從一開始就反對肉體。而東方宗教透過瑜珈、合氣道、太極拳、射箭、柔道與功夫,滋養肉體與性靈之間的結合,西方宗教傳統大多忽略了肉體的鍛鍊,而在運動與健身領域中則缺少了性靈的提昇。

雖然我當時並不懂,紀律生活與宗教神祕主義吸引我之處,與空中飛人並無多大差異。它們都承諾帶來自由,掙脫無趣,為生命帶來翅膀。我很快就發現,培養質疑的心智幫助我打破了父母與社會所加諸的身分鎖鏈,不受拘束的想像力讓我能探索更廣闊的另類生活。

我的中年生活接踵而來。研究所然後是博士學位,甜蜜的家庭生活束縛,在路易斯維爾長老教會神學院(Louisville Presbyterian Seminary)擔任宗教哲學教授,一棟磚造房屋。當穩定的家居生活開始刺激我內心的流浪本性,我陷入了麻煩。我的精神為何如此沈重?為何這麼容易沮喪?如此嚴肅?就像個喀爾文教派信徒,而不是我自己?長久以來我就是太陽神的追隨者。我渴望暴君般的自由,放縱與快感。有時候我喝太多的酒,實驗迷幻藥物,失去控制地狂舞。

我的內在追尋帶來新的自由,但不全是快樂。在一九六九年的教授休假年,世俗生活的壓力終於爆發。一時衝動下,我辭去了教職,遷往加州追求自由作家的事業,成為「個人神話工作坊」(Personal Mythology Workshop)的帶領人。一年之後,是好事也是壞事,我十七年的婚姻瓦解了。

於是,度過狂野的一九六○年代後,在一九七六年的一個夏天傍晚,我獨自在一個朋友家的泳池中,思索著我的過去與前程。我才剛再婚,青少年的子女不久就要跟我同住。經過混亂的十二年,事情似乎終於開始穩定下來,產生讓人滿意的秩序。這時候,我已經對放縱的暴君感到厭倦。我在水中翻滾時,多年來未曾進入腦海的飛人又出現了。我很樂於讓他從記憶深處浮上來。我笑著迎接他:「啊,我的年輕朋友,你來得太遲了。我已經太老了,無法加入馬戲團。我永遠無法飛過空中,體會無重狀態的自在與快樂。但我學到同樣美妙的事物──心智同樣能夠無重而自由。我學會了思考,玩弄各種心智上的體操──後空翻,穿越跳躍。我可以思索各種可怕的可能性,從高處墜落而毫髮無傷。我可以從各方面來考慮事物,從一邊的論點輕快跳到另一邊。我可以逃脫意識型態的籠牢,離開盲目的迷宮。我可以摧毀暴君所建立的系統,驅散虛假神祕主義的幻象。我可以深入朋友內心的祕密角落,進行各種療傷的可能。」

當晚我離開泳池時,心中就是懷著這種寂靜的愉悅,知道自己已經是心智馬戲團的高手……我真的這麼以為。

 
 
 
獲中國時報2003開卷周報美好生活推薦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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