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一個人,折射一段歷史 書序作者:于欣 北醫的規矩是,只要入了同一個師門,不管年齡大小,都按師兄師弟排隊。這就是為什麼我同張文和醫師年齡相差三十餘歲,卻依然以張師兄相稱的緣故。
我進入北醫精神衛生研究所在精神科住院醫師的時候,張師兄已經不在那裡了,非但人不在,連提他的名字也是禁忌。直到有一次張師兄的原配夫人王秀娟女士因為工作上的事向我訴委屈,我才隱約知道這禁忌的由來,但個中隱情是在讀了這本傳記後才領略大概。
九○年代中期我成為沈漁?教授的在職研究生,攻讀方向依舊是神經精神藥理。導師指定的研究主角就是氟呱啶醇。做文獻復習大片大片都是W.H. Chang的文章,因為大陸與台灣漢字拼法不同,開始我並不曉得這些都是師兄的作品。某次,有一篇很新的文章發表在一個比較少見的刊物上,我查不到,無意中向沈教授提起,她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告訴我,可以向作者索取。我這才知道這位W.H. Chang先生就是張文和師兄,而沈教授應該是一直在關注著他的研究。因為這樣,我就同張師兄有了簡單的書信往來。到了2000年以後,種種限制被鬆綁,張師兄多次回大陸,有時是同所裡生化研究室的舊同事座談,有時是在報告廳做特別學術報告。令我吃驚的倒不是張師兄年過七旬,依舊充沛的精力和敏銳的思維。未曾謀面前,我想像這樣一個歷經坎坷的人,性格應該是很沉鬱的,卻不曾想,張師兄是一個開朗、活躍,甚至有點俏皮的人。不禁感歎他們那一輩人生命力的頑強。上世紀的那幾十年政治情態、兩岸局勢風雲變幻,以個人之渺小,不求順勢而動,但求苟安也是難得。張師兄其實運氣還是很好的,能在盛年創業,並且終於做了一些自己願意做的事。
我認識佳璿有好幾年了,感覺她漸漸蛻去了青澀,演變成了一個知性感性的人。精神科醫師中最風光的是做到了塞國的總統,可惜結局不妙。還是寫書比較安全,況且寫歷史,寫人物,就要寫人心,這中間精神科醫師未必沒有他的長處。
我願意推薦這本傳記,寫的是一個人,卻折射了一段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