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站立守護 2005.2.17
每天清晨七點,我都會準時站在學校的門口,開始迎接新的一天,以及我的孩子們。
站導護是件快樂的事,我很珍惜這樣的三十分鐘,因為那是一天僅有可以跟所有孩子打招呼的時光。遠遠地,我看見著他們的頭在街角冒了出來,然後蹦蹦跳跳地晃到我跟前,對我說聲:「教官,早安!」聲音朗朗,如晨光。所奢求倒不是那聲早安,而是和孩子眼神交會的那一秒鐘。僅有那一剎那,我可以專注地看看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衣服沒穿好,是不是作賊心虛低著頭匆匆走進校園。看他們走路的節奏,看他們臉上的笑容,看他們深刻的面孔。
我在一張張飛逝的臉孔中找尋太魯閣族古老的樣貌,企圖拼湊出祖先的影子。我想起他們的未來,想起要如何讓這樣的笑臉繼續綿延下去。
我也透過眼神傳達力量,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能感受得到。注視他們的眼睛,我要說的是對他們每一個人的關心,以及尊敬。站立者的眼神,看著這些在身前也站立著的人。每當我想起他們就跟我一樣,是站立著的人,心中就會湧起對他們的無限敬意,是多麼美,多麼尊貴。
當第二班校車緩緩地駛進大門,導護工作就算結束了。轉身,跺著步,我走進校園。學生們四散在校園各角落作晨間打掃,幾個比較皮的三年級,從他們二樓教室的窗戶探出來,很快樂地對我大喊:「教官!來抓我啊,我沒有紮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