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4/13-04/20 陳代樾【大開眼界】費登奎斯兩日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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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塗鴉與夢境》

*《二度崩潰的男人:一則精神分析的片斷》

*《遊戲與現實》

《給媽媽的貼心書︰孩子、家庭和外面的世界》

The Child, the Family and the Outside World
 
作者:唐諾•溫尼考特 Donald Winnicott
譯者:朱恩伶
書系:Grow up 006
定價:360 元
頁數:336 頁
出版日期:2009 年 08 月 07 日
ISBN:9789866782640
 
特別推薦:丁綺文、呂立、林書煒、柯志恩、黃璟隆、鄒國蘇
 
認識妳的小寶寶

女人懷孕時,生活會起許多變化。在懷孕以前,她可能興趣廣泛,也許從商,也許從政,甚至是網球好手,或是常常參加舞會或大型聚會的社交名媛。她可能瞧不起在家帶小孩的朋友,認為她們的生活綁手綁腳的,甚至會說些難聽的話,好比批評她們看起來好像植物似的。她也可能受不了洗曬尿布這類媽媽經。假如她對小孩感興趣的話,多半也是多愁善感而不切實際的。不過,她早晚都可能懷孕的。

一開始,她可能會厭惡這個事實,因為她很清楚,這對她「自己的」人生是多麼可怕的干擾。沒錯,否認這感覺的人才是傻瓜。小嬰兒本來就是一大堆麻煩,除非這個小嬰兒是妳衷心期待的,否則鐵定惹人厭。假如一個女人還不打算生小孩就懷孕,一定會覺得自己運氣太背。

不過,經驗也顯示,孕婦的身體和感覺都會逐漸起變化。可以這麼說嗎,她的興趣會逐漸縮減,還是說,她的興趣會逐漸從外界轉向內在?我想,這樣說可能比較恰當,她肯定會慢慢相信,自己的身體才是世界的中心。

妳們之中有些人或許剛剛到達這個階段,開始以自己為傲,覺得自己是值得尊重的,人行道上的行人理當禮讓妳。

當妳越來越肯定自己就快要當媽媽了,妳就會像俗話說的,開始放手一搏了。妳開始冒險,允許自己只關心一個對象,那就是即將出生的小寶寶。這個小寶寶將會成為妳的心肝寶貝,妳也會變成他的天與地。

要當母親,妳得先吃許多苦頭。我想,正是因為吃了這麼多苦頭,妳才能夠把育兒的訣竅看得特別透徹。妳在平凡的育兒經驗裡得來的心得,是我們這些無法做媽媽的人,要學好多年才能夠了解的。不過,妳大概也需要我們這些研究妳的專家來支持妳,因為迷信和古老的(有些也可能是現代的)媽媽經會隨之而來,讓妳對自己真正的感覺產生懷疑。

讓咱們來思考一下,心理健康的平凡母親的育兒心得中,有哪些是極為重要,卻又容易被旁觀者遺忘的?我想最重要的一點是,妳覺得寶寶是值得當作一個人來認識的,而且越早認識越好。任何人都沒有妳這麼清楚這一點。
早在妳的子宮裡,寶寶就是個小人兒了,而且是與眾不同的小傢伙。等到出生時,他早已有了豐富的經驗,其中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新生兒的臉龐少了什麼是一目了然的;不過,有時新生兒看起來一臉聰明樣,甚至還帶點哲學家味道。我若是妳,絕不會讓心理學家來決定這個小人兒出生時有幾分像人。我會直接先認識腹中的小人兒,也讓他好好認識妳。

從胎兒在子宮的動靜判斷,妳對他的個性早就了然於胸。如果他很好動,妳就會猜想,俗話說男孩踢得比女孩多,不知是否屬實;不管怎樣,妳都很開心,因為胎動象徵了生命與活力。我想,懷孕期間寶寶對妳也有不少認識。他分享了妳的三餐,妳早上若是喝了一杯好茶,或是一路跑去趕公車,他的血液就會加速流動。從某個程度來說,他想必也曉得妳何時感到焦慮,或興奮,或憤怒。如果妳焦慮不安,他就會習慣好動,他可能會期待妳把他抱在膝上或放他在搖籃裡輕晃。相反的,假如妳是沉著的人,他就認識了寧靜,他會期待在你的膝上安穩的睡一覺,或是待在嬰兒車裡一動也不動。從某個角度來看,我應該這麼說,在他出生以前,在妳聽見他的哭聲,並看見他、將他攬入懷中之前,他認識妳比妳認識他稍微多一些。

經過生產過程的折騰,寶寶和母親的處境大不相同。妳可能需要休息兩、三天,才能享受寶寶的陪伴。不過,假如妳的體力恢復得不錯,你們也可以立刻開始認識彼此。我曉得有年輕的母親,很早就跟她的第一個小孩接觸。從他出生那天起,每次餵奶後,聰明體貼的護理長都會把他放進搖籃,推到母親的床邊。他在安靜的房裡清醒的躺一會兒;母親把手伸向還不到一週大的他,他會抓住她的手指頭,並朝她的方向望過來。這種親密關係沒有受到打擾,持續發展,我相信這樣的關係會為這個小孩的性格,與我們所說的情感發展,以及他早晚會遇到挫折與驚嚇的承受能力,打下穩固的基礎。


餵奶:妳跟寶寶最初的接觸

妳跟寶寶最初的接觸,最有影響力的時段就是餵奶時間,那也是他感到興奮的時候。妳可能也很興奮,乳房可能也有感覺,這顯示妳已經準備哺乳了。如果寶寶一開始就能夠將妳跟妳的興奮視為理所當然,他就可以趕快滿足自己體內突然產生的衝動與強烈的慾望,並好好處理這件事,如此一來他就算是幸運的寶寶。在我看來,當小嬰兒發現興奮來臨時,他體內所掀起的感覺,可是一件拉警報的大事。妳是否曾經從這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呢?

從這一點來看,妳曉得自己必須從兩種狀態來認識妳的小寶寶:一種是當他感到滿足又平靜的時候,這時他通常不會太興奮;另一種則是他興奮的時候。首先,當他感到滿足又平靜時,他會花很多時間睡覺,但不是全部的時間,清醒又安詳的時刻非常珍貴。我曉得,有些寶寶即使在喝奶後,也無法滿足,總是哭到疲憊不堪,十分苦惱,但又不容易入睡。在這種情況下,母親很難跟他發生令人滿意的接觸。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會漸漸安定下來,他也會有滿足的時候。洗澡時,也許是親子關係開始的好機會。

妳必須認識小寶寶的滿足和興奮的狀態,主要是因為他需要妳的幫忙。如果妳不曉得他究竟處在哪種狀態,妳就幫不了他。他需要妳來幫他,從睡眠或清醒時的滿足,過渡到吃奶時全力以赴的貪婪攻擊。這段可怕的過渡階段,妳得幫點忙。除了日常的照顧之外,這可說是妳升格為人母的第一項任務。這項任務需要許多本領,而這些本領只有孩子的媽才擁有,或是某個在小孩出生不久後就領養他的好女人。

打個比方,小孩並不是一生下來,脖子上就掛著鬧鐘,指示我們每隔三小時餵一次奶。定時餵奶只是為了母親或奶媽的方便設想。對寶寶來說,定時餵奶只是次好的,最好的是想吃奶時,張嘴就能吃得到。小寶寶未必一開始就想要規律的吃奶。事實上,我認為小嬰兒要求的是,想要時乳房就出現,不要時乳房就消失,這才是他理應得到的寵愛。偶爾,母親必須隨意的供應母乳,寶寶才能配合她的方便,養成規律的習慣。至少,妳剛開始認識寶寶時,總該曉得他最初的期待是什麼;或者,就算妳決定不順他的意,也得知道他的要求是什麼。而且,妳如果了解小嬰兒,就曉得他只有在興奮激動時,性情才會那麼急切。其他時候,他會很高興能夠發現,乳房或奶瓶後面還有母親,母親後面還有房間,房間外面還有世界。雖然餵奶時妳可以好好認識小寶寶,但是妳慢慢就會了解,我為什麼會說,在他洗澡時,或躺在嬰兒床,或換尿布時,妳對他會有更多更深的了解。

如果妳還需要護士的照料,我希望她能了解,當我說妳只有在餵奶時才抱得到小寶寶,對妳其實是不利的。我希望護士不會認為我多管閒事了。妳需要護士幫忙,是因為妳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無法親自照料寶寶的大小事宜。可是,如果妳不認識沉睡中的小寶寶,或是他清醒躺著的模樣,當他被送到妳的懷中來吃奶時,妳一定會對他留下奇怪的印象。畢竟,小寶寶想吃奶時,只是一個不滿足的小嬰兒;他當然是個人,但內心卻宛如張牙舞爪的獅子和老虎,而他肯定也會被自己的感覺嚇到。如果沒人跟妳解釋這些,妳可能會感到害怕。

相反的,如果妳已經透過他躺在妳身旁、在妳懷中玩耍、或在妳胸前依偎的模樣而認識了他,妳就曉得他的興奮只是一時的,妳會把這興奮看成是愛的一種形式。當他別過頭去,拒絕吃奶,就像牽到水邊卻不喝水的馬一樣;或者當他在妳懷中睡著,無法繼續哺乳;還是他激動到無法盡本分吃奶時,妳也才能夠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寶寶只是被自己的感覺嚇壞了。在這個關頭,妳可以用最大的耐心來幫助他,讓他玩耍,讓他含著乳頭,甚至抓著它……只要能讓小嬰兒開心,怎樣都行,最後他就會重拾信心,願意再次冒險吸奶。這是別人做不到的,雖然,這對妳來說並不容易,因為妳也不是想哺乳就能隨時供應奶水,妳的乳房不是脹奶或怎樣的,就得等寶寶開始吸吮以後才會再次充滿。可是,妳如果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可以順利度過難關,讓寶寶在吃奶時跟妳建立良好的母子關係。

小寶寶並不笨,對他來說,那種興奮的滋味,既可怕又難過,就好比大人被關進獅子籠的感受。難怪他得先確定,妳會可靠的供應奶水,他才肯吃奶。如果妳讓他失望,他的感覺八成就像快要被野獸吃掉一樣。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會發現妳,最後你們都會珍惜他對妳的乳房近乎貪婪的愛。

我想,讓年輕的母親跟她的小寶寶盡量提早接觸,主要是為了讓她放心,曉得小嬰兒是正常的(不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說過,剛分娩後妳可能精疲力竭,無法在第一天就跟小寶寶做朋友,不過妳曉得,母親在分娩後,應該會想立刻認識小寶寶,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不僅是因為她渴望認識他,也因為她曾經胡思亂想,擔心自己不夠好,會生出可怕的東西。總之,她絕沒想到小嬰兒是如此美好。就是為了這個緣故,認識小寶寶才會變成急迫的事。人類好像很難相信自己夠好,好到真的可以孕育出優秀的下一代。我懷疑有哪個母親一開始就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小孩是美好的。父親也是如此,他跟母親一樣,懷疑自己可能無法生出健康正常的小孩,內心因而十分煎熬。因此,第一時間就認識妳的寶寶,是件急迫的事,因為好消息可以讓雙親都鬆一口氣。

以後,妳想認識小寶寶,則是出於妳的愛和驕傲。然後,妳才會仔細研究他,以便給他所需要的協助。這個協助只能來自最了解他的人,那就是妳,他的母親。

這一切都表示,照顧新生兒是全天候的工作,而做得好這件事的人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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