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3/07-2025/01/16 沈志中【拉岡學派精神分析】系列講座*zoom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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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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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自性》

《榮格心理學指南:理論、實踐與當代應用》

《榮格的最後歲月:心靈煉金之旅》

《自我與原型:深度剖析個體化與心靈的宗教功能》

《榮格的30個夢:心靈大師的自我療癒》

《創傷與靈魂:深入內在神聖空間,啟動轉化歷程》

《夢與幽冥世界:神話、意象、靈魂》

《榮格與史坦納:靈性心理學的曙光》

C. G. Jung und Rudolf Steiner : Konfrontation und Synopse
 
作者:格哈德.威爾 Gerhard Wehr
書系:PsychoAlchemy 044
定價:770 元
頁數:376 頁
出版日期:2023 年 11 月 20 日
ISBN:9789863573456
 
特別推薦:王浩威──推薦
 
【第二章】生平比較

(節錄)


  讓我們試著把史坦納和榮格的一些重要里程碑擺在一塊兒觀察。

  史坦納是在一個受現代工作環境影響的家庭中長大的。他的父母來自多瑙河以北的下奧地利瓦爾德維爾特(Waldviertel)地區,他們不得不割斷與傳統家庭和鄉村生活之間的紐帶。其父在奧地利鐵路局的工作收入微薄,由於得聽從上級分配去不同的車站工作而被迫搬了許多次家。他的父母之所以選擇這種生活方式,是因為前雇主不同意他倆—一個是護林人,一個是女傭—結婚。為獲得個人自由付出的代價,是一份杯水車薪的工作且居無定所。這就是年輕的魯道夫.史坦納的命運。在史坦納十八歲之前,他們搬了許多次家,而且多半是把家安置在小火車站裡。因此,在十九世紀六○年代和七○年代,他已經意識到當時現代鐵路技術的穩定發展了。

  為榮格所熟知的環境是位於瑞士北部一個基督教歸正教會的牧師住所。他的母系祖先中出現過七位神學家。正如榮格在回憶錄中所言,雖然牧師的住所並不豪華,但至少是安全穩定的,家人還有數不清的親戚都在身邊,這些都是當時備受珍視的條件。史坦納家族和榮格家族之間存在著很大的社會差距。雖然史坦納的父親出生於天主教家庭,但他自認為是一個自由主義思想家,而榮格的父親是一位新教牧師。兩者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共同之處。史坦納的家庭擺脫了傳統主僕關係的束縛,但榮格的家族卻無疑與傳統保持著緊密聯結,後者枝繁葉茂的家譜也證實了這一點。

在繈褓中就被灌注的靈魂特質對榮格來說一定是更重要的因素,這反映在他的夢境、思想、行為及苦難裡。

  人們對史坦納的祖先知之甚少。他認為有必要指出一點,雖然他擁有德國血統,但出生地是奧地利的南斯拉夫地區,對其原生家庭和文化習俗來說,這是一個相當陌生的環境。在 1912 年的一次巡迴演講中,他向赫爾辛基的俄國聽眾透露了這個訊息。史坦納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他所有人智學工作中最重要的合作者,瑪麗.馮.西弗斯(Marie von Sivers),曾經這樣描述過他的特點「身為日耳曼人卻浸潤在斯拉夫文化中,還有相當一部分凱爾特人血統,這些特質結合在一起推動著他的『我』不斷演化,並賦予其靈活和熱情,使他對一切陌生和不同的事物都抱持著充滿愛的理解。他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這一點。他利用自己的這份才能幫助了形形色色的人瞭解自己和命運。」

  史坦納的傳記作者弗雷德.波皮格補充了下面這段話:只有在這樣的基礎上,一個人的生命才有可能穩穩地扎根於高等知識的發展,而不會落入抽象思維的窠臼中,後者往往是哲學家的標誌。他的出身幫助他避開了這個陷阱,並賦予他奧地利人的魅力、斯拉夫人的靈活以及海納百川的寬廣胸懷。他真的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人。

  這些說法顯然無法完整地刻畫出史坦納的性格特徵。我們必須讓他的命運和人生使命向我們道出他的全貌。一些童年經歷提供的線索告訴我們,史坦納的天職是如何在他的生命早期發出召喚的。史坦納提到的最早記憶之一是他四歲時看到的一個靈視景象。在奧地利波茨沙什(Pottschach)一個小火車站的候車室裡,這孩子看到了一位長的和他的一名親戚很像卻素未謀面的婦人。「這婦人穿過門廊走到了房間中央,以手勢和話語表達了以下的意思,『請盡力幫我,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她在那裡停留了一會兒,比出的手勢令人永遠難忘。然後她向壁爐走去並消失於其中。」

  幾天後,家人發現他們的一個遠房親戚就在這男孩看到異象時自殺身亡。這給孩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這裡有兩點特別值得一提。第一,孩子沒跟任何人說過這段經歷。1913 年史坦納在為一群人數不多的朋友做演講時第一次提及此事:「對這孩子來說,這件事在家裡是無人可以傾訴的,因為即使年幼,如果洩露出去,一定會因為愚蠢迷信而遭到嚴厲喝斥。」他父親的日常工作──比如發電報—很早就讓小魯道夫著迷,但這很難與他的靈視體驗對得上號。即便如此我們已經能夠看到,現代科技和靈視力不可避免地要並肩而行。男孩心中冒出了日後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如何確定屬靈國度的真實性,而又不必否認由自然科學的法則主導的物質世界呢?」

說到這裡我們已經觸及到第二點,即他能看到通常無法被我們感知到的實相的另一面。關於這一點史坦納說,從那次靈視事件開始,「男孩的生命就發生了變化,他不僅能看到外面的樹木山脈,還有隱藏在這些現象背後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都同時在和他的靈魂裡低語交談。男孩與自然靈一起生活,這些神靈在鄉村環境中非常活躍地存在著,它們是表象背後的造物存有。與此同時,物質世界也開始對他的感官輕聲低語。」

  對魯道夫來說,從此之後事物開始分為「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兩種。我們一定不要高估自然賦予小男孩魯道夫.史坦納的眼通天賦。這種能力用人智學的語言來說,可以被看成是古早靈視力的殘餘力量、古代人類的遺產。就史坦納而言,這份天賦本身並無重大意義,如何看待和運用這份能力,對其往後的發展更為重要。特別是史坦納致力於透過清晰的思考去理解和洞察這些神祕現象,這將他和其他的眼通人士區分了開來,後者接受異象的態度顯得被動得多。如此一來,這個四歲孩子的靈視體驗便轉化為一股渴望理解世界的驅力,這份驅力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變得愈發重要。天性中的另一面促使這男孩對火車站裡身邊所有的機械裝置都產生了強烈興趣。「那個環境中的機械特性深深吸引了我。我意識到這份興趣掩蓋了我幼小心靈與迷人的自然界的深切情感連結。我總是看著駛進大自然的火車──—但我卻被其機械功能吸引──逐漸消失於遠方。」他在自傳中這樣寫道。

  大自然卅技術和屬靈國度卅科技的極性對立為頭腦帶來了迷思,同樣地,周邊環境也給這個小男孩提供了大量問題。例如,附近紡織廠就在他心中激起了許多疑問。史坦納仔細觀察有哪些原材料被送進工廠,也看到了出來的成品,但工廠的生產過程他是看不到的。「我遭遇了『知識』的局限。我非常渴望超越這些限制。」工廠主管對他來說也是個謎團。還有那些在火車站發生的事故,一輛裝有易燃物的汽車著火了。男孩很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和其他情況一樣,身邊人給出的解釋無法讓我感到滿足。我有無數個問題,卻始終找不到答案。就這樣,我長到了八歲。」

  這些文字和類似的描述都表明他是多麼渴望理解周遭發生的一切。瞭解這些渴望是如何得到滿足的,此事至關緊要。儘管他只在規模很小的鄉間學校上過學—有段時間在波特沙赫(Pottschach),八歲以後在諾伊德爾福(Neudörfl)就學,這是一個毗鄰奧地利與匈牙利邊境的匈牙利小鎮,但這些簡陋的學校卻帶給了他重要的洞見。他學習的方式與榮格有著顯著的不同。

諾伊德爾福的一位編制外教師為幾個孩子提供課外輔導,史坦納在他的小房間裡發現了一本令他著迷的幾何書。得到允許後他把書帶回家,懷著極大的熱情自學書本內容。「連續幾個星期,全等三角形和相似三角形、四邊形及多邊形完全充盈著我的靈魂。我絞盡腦汁思考平行線可以在哪裡相交。畢達哥拉斯定理讓我癡迷……

  我意識到自己第一次在幾何中得到了樂趣。」史坦納從幾何中獲得的滿足感來自於學習「一個人在不依賴感官覺受的情況下,如何與靈魂共同建構只有在內在世界才能看見的形式。」後來史坦納在他與幾何的關係中,依稀感覺到年少時或多或少無意識地發展出的認知,在二十歲左右時成了他明確而有意識的信念。他在自傳中是這樣描述自己的想法的:


  我想說的是,感官所看見的物體和事件都存在於人體之外;但人體之內還有一個靈魂空間,是靈性存有及屬靈事件發生的舞台。我在思想中看不到任何與我們對事物所描繪的畫面相似的東西,相反地,它們是靈魂舞台上來自屬靈國度的啟示。對我來說,幾何學似乎是我們自己發明的知識,但它的意義卻完全與我們無關。當然,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是無法向自己明確表達這一點的。但我認為靈魂必須知曉靈界的知識,如同瞭解化學一樣。對我來說,屬靈國度的實相和物質世界一樣真實。


  史坦納的這份確知是建立在體證的基礎之上的,然而他所面對的問題卻是必須找到能夠詮釋其靈視景象的方式,以及奠基於知識的認識論。人之所見與不見之間不能出現內在衝突。「如果沒有收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光,我會將感官世界體驗成無邊的靈性暗夜。」今天我們在諾伊德爾福火車站的牌匾上,仍然可以讀到這句話,「在這幢房子裡,屬靈世界向孩子發出了第一道曙光。1869-1879」同樣的內容在其自傳中也被總結如下:「那位諾伊德爾福的助教透過他的幾何書幫我確定了屬靈國度是存在的,我當時的確需要這份認知。」

  在淳樸的鄉村生活中,另一個影響史坦納童年的是教會生活。當思想自由的父親不在身邊時,魯道夫作為祭壇侍童和教堂唱詩班成員,深度參與了各種宗教儀式。他後來坦承這些活動對他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我年輕的靈魂愉悅地生活在拉丁語和祕術構成的儀式當中。」史坦納極為欽佩的一位神父在許多方面拓寬了他在學校學到的內容。他從神父那裡瞭解到諸如哥白尼學說、日蝕和月蝕的知識,他對這一切都很感興趣。在第一篇傳記短文中,他承認自己沒有從神父那裡學到很多關於宗教的學說。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為他的那些問題提供答案的並不是宗教本身。祭壇儀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為了解決關乎生命的問題,他需要的不是理論或教條。希望他成為一名鐵路工程師的父親,看到他對幾何和機械物品表現出興趣感到非常開心。出於此因,家人決定送他去實用專科中學就讀。(德國和奧地利的高中分為兩種:文理科高中和實用專科中學。前者以人文科學為導向,後者側重自然科學和技術。)

  在簡短概述史坦納的童年之後,讓我們看看榮格早年的一些標誌性事件。他的童年記憶可以追溯至很久以前,而且擁有大量的豐富體驗。我們必須將重點限制在幾個主題上面。

  榮格所熟悉的這片牧師居住環境,坐落於萊茵河大瀑布附近。在房間內可以清晰地聽見瀑布的轟鳴聲,尤其是在晚上,當孩子遇見「隱約的恐懼」登門造訪時。萊茵瀑布的低吼聲始終清晰可聞,四周形成了一個危險地帶。溺亡的屍體被沖到岩石上。教堂司事在附近的公墓裡挖洞,被翻出來的褐色泥巴積成了土堆。身穿黑色長禮服、頭戴高帽、腳蹬閃亮黑靴的神情莊嚴男士帶來了一個黑色盒子。我的父親穿著牧師服站在那裡,用洪亮的聲音說話。女人哭泣。我被告知有人要被埋在這個洞裡。先前活著的人突然就不在了。然後我聽說他們已經下葬,主耶穌將他們帶回到了自己身邊。

  這裡勾勒出的畫面是多麼地不同!起先記憶還停留於外在經驗的領域,但是界限、謎團和問題逐漸變得清晰。你認識的人消失在墓地的坑洞裡,你身穿黑袍的父親不知何故參與了整個過程。一具屍體從萊茵河中被打撈上來,放在牧師住所的洗衣間裡。人們試圖阻止男孩看到這一場景,但好奇的孩子還是偷偷地溜進洗衣間,看見血水從排放口冒了出來。那時卡爾.古斯塔夫還不到四歲。另一個意象出現了:卡爾.古斯塔夫的母親帶他去拜訪一位住在康斯坦斯湖(Lake Constance)邊的朋友。「湖水一直延伸,直到消失在遠方。這片遼闊的水域景色瑰麗無與倫比,對我來說是一種難以想像的樂趣。當時,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臨湖而居。我想的是,如果沒有水任何人都無法生存。半個世紀以來,榮格一直住在水邊。他不僅在蘇黎世湖畔修建了自己的家,而且最終在湖畔南端親手造出一座屬於自己的「塔樓」,時不時像僧侶一樣住在裡面過隱居生活。

  榮格在晚年追憶往事時,一些強烈的記憶排山倒海襲捲而來。他依稀記得有一次從樓梯上摔下來,頭上的傷口需要縫合。他的母親也說過他在萊茵河瀑布的橋上滑倒過,當時非常危險,孩子的腿卡在欄杆下,幸虧保姆及時跑過來他才沒掉到下面的河裡。榮格在回憶錄裡這樣寫道,「這些事情都指向了無意識的自殺衝動,由此對這個世界的生命進行致命的抵抗。」毫無疑問地,這是一種邊緣症情況,孩子對這一切雖然沒有清晰的認知,但還是感覺到了。

  神祕的死亡、肅殺的墓地、敞開的墳墓、一身黑衣的哀悼者等等,都以噩夢形式顯現在他的靈魂裡。與此相關的是「主耶穌」的畫面──顯然是主耶穌把人抓走並且讓他們消失在黑暗的未知中。男孩得出了一個兇險的結論,「主耶穌」是不可信的,這導致了「第一次有意識的創傷」。

  大約在同一時期,當榮格四歲的時候,他做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永遠難忘的夢,透過這個夢他開始熟悉深層無意識的真相。當時榮格的年紀與史坦納在波斯塔茨火車站候車室中看到異象時一樣大!我還想提出一點,這個夢發生在 1879 年,那一年史坦納是十八歲,正如他在自傳中所描述的那樣,他開始意識到經驗「我」的重要性。此外,1879 年發生的隱祕靈性事件,對人智學世界觀的形成也具有特殊意義。榮格在自傳中詳盡地描述了這個夢:孩子被帶入地下墓室,在那裡他看到一個形如樹幹卻是肉身的龐然大物,頂端長著一隻眼睛。許久之後,這位心理學家將此物詮釋為一種儀式性陽具,一個屬於「地下的」、「不可名狀」的神。做夢者懷疑它就是那個不怎麼可愛的主耶穌的強大對手。榮格終其一生都在反覆思考這個夢:「當時是誰在對我說話?是誰在談論那些遠遠超出我認知範疇的問題?又是誰把上界和下界連結起來、以最強烈的激情為後半生追逐的一切打下了基礎?」這些都是八十歲的榮格還在探究的問題。他的答案是,「除了既來自上界又源於下界的異客,還有誰呢?透過這個童年的夢境,我開始瞭解地球的祕密。那時所發生的事件就像自己被埋入了地下,多年之後才得以重見天日。今天我知道這是為了給黑暗世界帶去盡可能多的光明。這是一種進入黑暗界域的啟蒙儀式。」

  讓我們在此暫停片刻,比較一下四歲的史坦納和四歲的榮格的通靈經驗。在兩人身上都發生了不同尋常之事。兩者的內在之眼看到的景象所指向的現實,與通常意義上「我們所能看到的」沒有任何可比性。儘管當時作為孩子的他們都無法理解甚至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但事件本身已經強烈地刻印在兩個孩子的心裡。兩個人──六十歲的史坦納和八十歲的榮格—都認為該事件標誌著靈性生命的開始。只有在靈性科學家和心理學家成熟之後,才可能做出相呼應的解釋。史坦納指出,一種特殊的靈魂-生命在那一刻啟動了。榮格稱之為「進入黑暗界域的啟蒙儀式」,他這樣寫道,「我的思想生活從那時起就不知不覺地開始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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