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8/03- 08/24 張凱理【存在心理治療】四週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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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eroine
 
作者:莫琳.莫德克 Maureen Murdock
譯者:吳菲菲
書系:Holistic 152
定價:630 元
頁數:344 頁
出版日期:2022 年 12 月 20 日
ISBN:9789863572671
 
特別推薦:感性推薦——陳宏儒、黃梅芳、鄧九雲、蔡怡佳、鐘穎
 
序 言

今天的女人和男人都感覺到一種空虛,覺得他們的陰性本質似已沉入地獄,就像波瑟芬妮一樣。無論出現在何處,這空虛、這破口或裂口的療癒藥方只能在傷口的血液中找到,正如古老煉金術的一條箴言所說:「除了把它放置在它自己的血液中,不可用其他方法製造溶解液。」因此,女人不可用依附男人的方式、卻必須藉內在的連結——亦即整合個人心靈的對立面向並重新結合(remembering)母親和女兒為一體——來治癒她的空虛。
—— 諾兒•霍爾(Nor Hall),《月亮和處女》(The Moon and the Virgin)

身為女性案主(尤其年齡介於三十歲至六十歲之間者)的心理治療師,我常聽到女人喊說她們並不因為自己事業有成而感到快樂。她們常用「倦怠」、「空虛」、「失落」、甚至「感覺受騙」這些話語來形容她們的苦悶。她們曾經跟隨傳統男性英雄的腳步而在學術界、藝術界或金融界佔有一席之位。然而,她們還是不斷自問:「這一切究竟有何意義?」

在稱心如意的表象下,這些時間過於滿檔的女人不時感到身心疲乏、常因身心壓力感覺身體不適、時時渴望逃離她們所在的競技場卻不知如何逃離。這一切都絕非她們當初開始追求成就和名望時渴望獲得的獎賞。最初,在她們想像自己有一天將從梯頂俯瞰一切時,她們並沒有在那個俯瞰圖裡看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會成為犧牲品。在傾聽這些曾經追隨男性英雄的腳步、卻落得身心俱創的女人講述她們的故事時,我得到一個結論:她們當初選擇的是一個全然漠視女人天性的追尋模式。

由於想知道女人和男人的追尋有何相關性,我在一九八一年第一次訪問喬瑟夫•坎伯。我知道女英雄的追尋經歷在某些方面相同於男英雄的追尋經歷,但我覺得女人應該把自性成長的重心放在如何彌合她和陰性本質之間的裂痕,因此我想聽聽坎伯的看法。但當他答說女人無需走上自性追尋之路時,我感到非常訝異。他說:「在整個神話傳統中,女人都在那裡。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即可:她就是每個人都企圖抵達的終點。一旦女人瞭解她自己扮演了何等神奇的角色,她就不會糾結在仿效男人的念頭裡。」

這個回答讓我愣在那裡,也讓我十分不滿。我認識和治療的女人並不希望自己在那裡、在人人都企圖抵達的那個地方。她們並不想成為耐心守候、不停紡織又不停拆掉織線的神話人物潘娜拉比(Penelope)。她們不想成為父權文化的侍女、也不想向男性神祇獻香膜拜。她們更不想聽從基本教義派牧師要求她們回歸家庭的教誨。她們需要的是一個瞭解女人是誰以及瞭解女人是什麼的新集體意識。安•杜伊特(Anne Truitt)在《日記:一個藝術家的隨想錄》(Daybook: The Journal of An Artist)裡這樣說:

我的女人窟給了我一種溫馨的感覺。每當回到那裡,我都會抱著欣慰之情和言語難述的濃濃歸屬感。男人也可能對我只能想像的男人窟懷有這種情感吧。我們最好還是對男女有別的說法存疑。如果我的「歸宿」就是當一個女人,這並不意謂我就應當一直守在家裡。如果我寸步不離女人窟,它不發出惡臭才怪。我擁有何等強健的生命力、好奇心和衝勁,強健到我不可能如此自閉,否則我生命的每一部位都將虛脫萎縮或散發出可怕的酸腐味。如果我想對自己負責(我的確想),我一定要追求我的理想和抱負。

在我們今天的文化裡,女人確實有必要追求一個理想:全面擁抱她們內在的陰性本質、珍惜自己的女人身分、並復原飽受父權文化傷害的大地母親。這是一個能使她們成為整合、平衡並完整之個人的重要心靈旅程。正如多數的追尋之旅一樣,女英雄在這旅程上也會遭遇各種挑戰,一路上看不到任何明確的路標,也沒有知名的嚮導,更不會有地圖、導航圖和確實啟程時日的記載,因為這趟追尋之旅不會依循直線路徑前進。它也很少得到外在世界的褒揚;事實上,外在世界經常蓄意破壞或阻撓它。我所畫的女英雄自性之旅模型,有一部分與坎伯書中男性英雄之旅的模型相同,然而它的每一階段仍只能用女性特有的語彙描述。下面的階段示意圖當初就是以非常女性的方式向我顯現的——它是從我的背部突然冒出來的。

一九八三年春天,我參加了洛杉磯家庭治療學院(Los Angeles Family Institute)的一個博士後訓練課程,學習名為「家庭塑像」(family sculpting)的治療技巧,由小組成員藉這技巧把一個不斷出現在個人原生家庭中的場景(例如晚餐的場景)上演出來。我在一個晚餐場景中扮演我自己,並由其他組員扮演我的母親、父親和妹妹。就在我們幾個人擺出我家人慣常的的僵硬姿態、一動也不動之際,我的腰間盤突然歪凸了出去,使得我再也無法保持我從前為了不讓爭吵發生而擺出的「百般示好」姿勢。

在動彈不得的三天時間裡,我俯臥在起居室的地板上嚎哭不已——不僅為了身體的疼痛,也為了我曾經藉工作及成就刻意遺忘的家人關係失調哭泣。然後,就從這些眼淚當中,一個女英雄自性之旅的圖形、一個順時鐘的圓形路徑圖突然顯現在我眼前。它始於陰性本質突然遭我唾棄之時(當時我把這本質跟依賴、強烈操控慾以及滿腔怨恨聯想在一起),然後我開始在外在世界完全遵循男英雄的追尋模式,在男性盟友的支持下獲得獨立、名望、財富、權力和成就。再接下來,我掉進了令我極度驚惶失措的枯槁荒涼處境,隨後就無可避免繼續下沉到了冥界,在那裡遇見黝黑的陰性本質(the dark feminine)。

一股急於彌合我稱之為母女鴻溝、女性傷痕的強烈慾望從這幽冥之中升起。在返回途中,我開始重新定義和認同陰性價值,同時也開始將這些價值和我在旅程前半段所學會運用的陽性能力整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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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用我自己和我那一代女人的觀點描述女英雄自性之旅的。我們都曾試圖在父權體制中尋求認可,卻發現那體制不僅無法滿足我們,甚至還可能摧毀我們。我們成長於蘇聯發射人類史上第一枚人造衛星之後的年代,從小就被鼓勵去追求卓越,好讓西方國家重新稱霸世界。

我就是一個大家所說的「父親的女兒」,一個極度認同父親而往往排斥母親、並試圖從父親及男性價值體系那裡獲得關注和認可的女人。我在上面所示的模型不一定符合各年齡層所有女人的經驗,也不單單與女人有關,因為它可被拿來同時探討女人和男人的自性追尋。它表達了許多人的生命經驗:他們一方面力圖為世界貢獻一己之力,一方面又憂懼這個以進步為唯一目標的世界將對人心和地球生態的平衡造成無比巨大的傷害。

旅程的各個階段共同組成一個循環路徑,但個人可以同時身處不同的階段——例如,在試圖癒合母女裂痕的同時,我也曾試圖整合我天性中的兩個對立面向。女英雄的旅程是持續一輩子的開拓、成長和學習之旅。

旅程從女英雄尋找自我身分開始。這個「呼喚」在任何年紀都可能出現;一旦「舊我」不再有利於個人生命,它就會發出聲音。它可能出現在年輕女人離家上大學、就業、旅行或開始擁有親密關係的時候,也可能在女人中年離婚、重返職場或學校、改換生涯跑道、或面對空巢期的時候。或者,它也可能只因為女人突然自覺失去自我而出現。

在旅程的第一個階段,女人通常會唾棄在她眼中代表被動、喜愛玩弄心機以操縱他人、或缺乏成事能力的陰性本質。我們的社會常把女人描繪為缺乏專注力、善變、以及愛鬧情緒而無法把事情做好。女人這些缺乏專注力和清晰思辨能力的特性不僅被父權文化,也被許多女人自己視作是軟弱、不如男人、和依賴成性的同義詞。

在男性主導的職場中尋求成功的女人,常為了打破這樣的迷思而開始走上旅程的第一個階段。她們努力證明自己擁有理性思考的能力、可以堅持到底、並在情感上和經濟上具有自主能力。她們只跟父親和男性親屬討論議題,並在男人或那些認同男人的女人當中選擇良師益友,期望他們認可她們的才智、決心和抱負,並為她們提供安全感、方向感和成就感。她們的所作所為無不以完成工作,爬上學術界或大公司的高層位置,獲得名望、地位和均等股權,以及有用於社會或世界為目的。對女英雄來講,這樣的經歷令她感到非常亢奮,而且我們這個物質主義盛行、把有所作為視為人生最高價值的社會也完全支持她的做法。任何無法「在世界上成就大事」的行為都不具有內在價值。

我們的女英雄穿上盔甲、拿起長劍、挑選了最善跑的駿馬,便上戰場去了。她找到了她的寶物:博士學位、大公司的主管頭銜、金錢、權力。男人對她微笑,跟她握手,並歡迎她加入他們的俱樂部。

她享受從梯頂俯瞰到的風景,並且自豪能夠事事兼顧,比如能夠同時擁有事業和小孩。但一段時間之後,她彷彿有一種感覺:「好吧,我做到了,但下一步呢?」於是她開始尋找下一個必須躍過的障礙、下一次升遷、下一個社交活動,時時刻刻都想藉有所作為來填滿每一個空暇時刻。她不知道如何停下來或如何說不;每想到她會讓需要她的人失望,她就覺得愧疚。「成就」已經讓她上癮,而且那到手不久的權力更像迷幻藥一般讓她「嗨」到不能自已。
往往也就在這一階段,她開始感覺跟自己格格不入,或是開始生病或遭意外。她開始自問:「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雖然已經達到我當初訂下的目標,我卻感覺非常空虛。為什麼我會這般難受、感到孤單和一無所有?為什麼我會有這種被騙的感覺?我失去了什麼?」

在她竭力切斷她與陰性本質的負面關係時,我們的女英雄卻因此失去了內心的平衡和完整,以致負傷累累。她學會用邏輯思考去高效率完成工作,卻因此犧牲了自己的健康、夢想和直覺。她所失去的不就是她與陰性本質之間的親密關係?她難過地敘述她無法感知肉體所傳遞的智慧訊息、她沒有時間跟家人相處、她沒有時間學習手藝或藝術、她沒有同性知己、或她心中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坎伯認為:「女人最關心的是『照顧』這件事。她能照顧一個身體、一個靈魂、一個文明、一個社會。如果沒有可照顧的對象,她不知不覺就會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價值。」我發現許多效法男英雄之旅的女人都遺忘了如何照顧——照顧她們自己。她們相信,要成功就必須時時保有鋒利敏銳的心智。然而許多女人就是用這種態度逐漸換來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靈。

在談到男性中年危機時,坎伯的話也適用於成功女人所經歷到的惶恐和失望:「他們已經爬到梯頂,卻發現梯子倚在不對的牆壁上,只因為他們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判斷。」

有些女人發現,她們追求成功和認可的出發點是要討好雙親,尤其是被她們內化的父親原型。當她們開始審視自己的動機時,有些女人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屬於她們自己的東西,自此她們就再也無法擺脫一無所有的感覺。一個四十歲出頭的電影女製片人說:「在檢視我自己內心的時候,我不知道誰在那裡。我唯一能夠確知的是,我渴望把自己的心健全起來,而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的身體。」

這些女人的共同問題是:她們在解放之路上走得還不夠遠。她們採納男人的模式學會成功之道,但那模式並不能滿足她們成為一個完整之人的願望。「當初的誤判」指的或許就是決定依照別人的遊戲規則去追尋自我價值和成就感。一旦女人決定不再依循父權社會的遊戲規則,她就會頓失如何處事和如何感覺的依據。一旦她決定不再繼續採取舊的存在模式,她就開始陷於緊張和惶恐。「改變確實會令人惶恐,但有惶恐,就有力量。如果我們學會去觸摸自己的惶恐、不讓它阻礙我們,惶恐就會成為我們的盟友、成為一個向我們預示挑戰必將成為祝福的訊號。往往,我們真正的勇氣並不會展現在熟悉、舒適或有利的環境中,卻會展現在我們的恐懼中、甚至展現在我們抗拒改變的時刻。」女人於此邁進了啟蒙的階段。

在追尋之旅的這一階段,女人開始掉入深淵,在似乎漫無止盡的時間裡四處遊蕩、充滿哀傷、怒火中燒、罷黜君父、尋找自己心靈失去的部位、然後遇見黝黑的陰性本質。這段漫長的時間會是幾個星期、幾個月或好幾年。對許多人來講,這是一段靜寂黑暗、自我隔絕、學會重新潛心傾聽自性的時間,也是一段純粹活著、而非圖謀作為的時間。此時,外在的世界也許認為女人罹患了憂鬱症或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家人、朋友、同事無不在旁邊要求我們的女英雄:「千萬別把問題看得那麼嚴重!」

在這階段,女人常夢見肢解、死亡、幽靈姊妹、闖入者、行走於沙漠、渡河、古代女神神像、以及神性的動物。她也會渴望擁有更多時間親近大自然,希望從泥土、四季變化和月亮虧盈的韻律中獲得撫慰。另外,對許多女人來講,每次的經期都會成為一個敬奉女人和血、以及淨化並更新身體與心靈的重要儀式。由於這樣的潛沉是趟神聖之旅——不僅要使不完整的個人生命恢復完整,還要找回集體文化丟失的靈魂(對今天的女人來講,就是恢復女性上帝的信仰)——它是無法用匆匆趕路的方式完成的。下面是我自己在這階段記下的一段文字:

「這是一處地圖沒有記載的所在,黑暗、潮濕、滿目荒涼、瀰漫著血腥氣息。我找不到同伴、安慰和出口。我覺得全身皮開肉綻;我尋找自己遭到切離但還可被辨認的部位,但只能找到無法接合的碎片。這番掙扎努力是我從未體驗過的;它並不以征服他人為目的,而是要我面對我自己。我赤身裸體尋找母親以及我不見天日許久的心靈部位。它們必定躲在這黑暗所在的某處、等待我去找到它們——由於我以前不承認它們為我所有,以致它們現在不太信任我。它們是我的寶物,但我必須努力挖掘才能找到它們。在這尋覓過程中,我不可能遇到一位為我指引出路的仙子教母。我努力挖掘……挖掘耐性和忍受黑暗的勇氣,同時也挖掘毅力,以免自己過早走進光明,以致無法見到那位偉大的母親(the Mother)。」

一旦走過潛沉的階段,女英雄便開始逐漸修復母女隔閡、也就是那個在她最初摒棄陰性本質之際出現的母女裂痕。這個修復不一定是指女人在實際生活裡修復了她和她母親的關係。它還會真真切切發生在她的內心當中——只要她用心去照顧她的身體和靈魂,並重新喚醒她的感覺、直覺、性慾、創意和幽默感。

這個時候,女人可能突然對陶藝、烹飪課、園藝、養身按摩、打造舒適的小窩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前向外施展的精力如今慢慢轉向到發揮創意、重新發現身體、樂於和其他女人來往這些事情上。曾經以事業為重的女人現在可能開始考慮結婚生子。在這個階段,女人會斷然做出選擇和犧牲。當然,對那些擁護父權的人來講,她的這些決定和犧牲實際上和臨陣脫逃沒什麼兩樣。

我的一個案主是位年近四十的牙醫,曾經因罹患乳癌失去了一個乳房。她決定寫作、蒔花弄草和生孩子:「這是一個困難的決定,因為固定的收入可以給我安全感,也容許我幫助他人。何況,保險公司也會因我的病歷而不大願意讓我購買健康險。但我已迫不及待想在牙醫這份工作霸佔我的全部時間之前,趕緊去做這些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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